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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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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樣, 這裏環境還不錯吧?”顏白安興致勃勃的推開窗戶。

此時,窗外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築群映入眼簾,遠山如黛、青煙裊裊, 陽光撒了下來,在雲層之間描繪出一筆又一筆。

“嗯, ”齊修誠彎了彎唇, “謝謝款待。”

顏白安滿意的刮了刮自己的鼻子, 沖他笑笑, “坐吧。”

宋陽曦的案子雖然還沒有落幕,但是接下來需要各方面人員配合了,也不是齊修誠一個人蹲在警察局二十四小時盯著就可以出結果的。

所以顏白安打算約齊修誠出來吃頓飯, 美其名曰感謝他上次幫她一起收拾房子, 解決她那找麻煩的舅舅。

她這次用了些心思,特意挑了城北一處影視城旁邊的度假村。這裏的建築為中式古典風格, 賞心悅目,且環境清幽, 自帶放松光環。

而且這家私房菜館特別有名,不僅僅是味道好,而且極有個性。比如每天只接待六桌客人,菜式由主廚自己定, 客人需保持安靜且一桌最多四個人。

如果不是顏白安提前很久預定,還拿不到這裏的位子。當然, 她之前是想和司諾一起來的, 但誰叫司諾如今已經脫單了,她就果斷打算自己笑納了。

“第一道菜, 蟹粉獅子頭。”穿著中式旗袍的年輕女孩將菜端了上來, 放在兩個人面前, 沒有別的話。

顏白安躍躍欲試,嘗了口,“哇哦,這味道,驚為天人!”

齊修誠也算是習慣了顏白安有些誇張的風格,並沒有太相信,但是當他一口咬在獅子頭上,也不禁喟嘆出聲。

果然是味道絕佳!

這私房菜館的菜是一道一道上,很符合逃離都市、安靜享受田園風光的年輕人。也因為如此,顏白安才能有充分的機會,和齊修誠聊天。

“宋陽曦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?”她記得上次警察那邊還沒拿到決定性的證據,只是確認了陳元嘉的身份。

談到這,齊修誠原本眉宇間的輕松也淡了去,“上次血衣的鑒定結果出來了,上面有班春雨的血跡。除此之外,我們還找到了攝像頭,拍到了宋陽曦和曹野雲見過面。”

雖然還沒有找到第二和第三起案子的兇器,也沒有人證,但目前的證據全都指向了宋陽曦是兇手,成功定罪的幾率還是很大的。

顏白安松了口氣,“那看來只要把人抓到,你們就有把握抓他去坐牢了?”

齊修誠被她這簡單的話微微逗笑了,“嗯,是這個意思。”

顏白安:“原本以為破案像電視劇裏那樣,高潮疊起,智商拼殺。但實際上,好像沒這麽有趣。”

她這一次,看著齊修誠和高漠為了這個案子四處奔走,加班到深夜,才體會到刑警的難處和危險。

“第二道菜,酸甜小排——”

又是一道菜上來,顏白安自我檢討了下,決定不能總拉著齊修誠聊案子,否則氣氛就太稱重了。

“誒,這個酸甜小排,還是你們裕城名菜吧?我記得有一家特別厲害的餐廳憑這個菜上了米其琳二星,是叫鄒師傅,還是王師傅私房菜?”

齊修誠沒想到她會知道這個,“嗯,是有這麽一家。但我一個人生活,很少下館子,所以記不太清了。”

“咳,”顏白安擺擺手,“我就是隨口一提。”她咬了咬酸甜的小排,心跳有些加快,最後咬著牙問了出來,“這麽多年,你沒想過找個女朋友什麽的?”

齊修誠一怔,腦海中閃過什麽,扯了扯嘴角,“我的工作太忙,實在沒渠道去認識新的女孩子。”

顏白安點點頭。不知道為什麽,剛才他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瞬間的恍惚,似乎想起了某個人,那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子嗎?

思及此,她突然有些洩氣,又夾了塊酸甜小排塞嘴裏。

算了算了,男人什麽的都是浮雲。她要找個喜歡自己的人,才不會去倒貼誰。況且,這齊修誠也太不解風情了。

顏白安專心投入到美食之中,心裏不住的誇讚,準備下一道菜給司諾曬個圖,讓她家教授帶她來嘗嘗。

一陣手機鈴聲響起,兩個人都停了筷子。

齊修誠道了句抱歉,將手機接了起來,對面傳來的是高漠的聲音。

“老齊!!兩個好消息!”

齊修誠心有所感,嘴角翹了翹,“說。”

高漠早就知道他的個性,半點也不介意這冷淡的回應,“第一,我們找到了證人,證明在倪雙的派對上見過陳元嘉,而且倪雙還發過他倆的聊天記錄截圖給她,證明了她們曾經在倪雙家裏約過見面。”

齊修誠心頭一松,“很好,這下三起案件和他的直接聯系都找到了。”

“對!”高漠聲音裏滿是雀躍,“第二件事,你會更高興。我們查到他的蹤跡了!”

“什麽?!”齊修誠蹭的一下站了起來,原本手中的筷子滾到了桌面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,惹得旁邊桌的客人都看了過來。

“是真的。果然通緝令還是有用的,他昨天在郊區一處民居落腳,應該是聯系了人買假的護照證件,結果附近居民看到他形跡可疑,給舉報了。”

“把地址發給我,”齊修誠立即開始收拾東西。

高漠:“額,你不是和顏白安妹子出去吃飯了嗎?我們已經出發了,你就歇著吧,保證把人給你帶回來。”

齊修誠聲音略冷一分,“地址。”

高漠:“額,好吧好吧,不過這地方在城北,離機場不遠。我們大概四十分鐘就到了,你要是太遠,就算了。”

齊修誠翻開手機,看了看那地址,心下一喜,“不用,我離得不遠。”

高漠心裏咯噔一聲,“餵餵,老齊,你別忘了上次受傷的事情了啊。等我們大部隊到了再行動知道嗎!”

齊修誠直接按掉了電話,看向顏白安,“抱歉,我們接到了重要線索,現在立刻就要趕過去。”

顏白安也起身,收拾東西,“那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齊修誠蹙眉,“不,這次是去追逃犯,太危險了,我不能帶你去。你就在這裏繼續吃吧,等有消息了,我第一時間聯系你。”

顏白安卻沒聽他的,自顧自背好包,“齊隊長,你是不是忘了,這裏偏得很,打車可能十分鐘才來一輛,”她揮了揮手中的車鑰匙,“我可是開車來的。”

齊修誠扶額,他這次算是私人約會,沒敢開局裏的車出來,所以眼下還真缺了個交通工具。

顏白安比了個手勢,“我保證,我就待在這裏,你和拿人。”

齊修誠有些猶豫,“把車鑰匙給我吧。”

顏白安退後一步,護著鑰匙,“不,鑰匙只能我拿著,你要不就帶我去,要不就打車。”說完,她似乎又覺得自己有些太強硬,眨了眨眼,“我可是武術館傳人,實力杠杠的,我保證!”

齊修誠看了看時間,也知道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,一口答應下來,“好,但是你只能留在車上。”

耶,顏白安暗自比了個心。

兩個人上了車以後,就直奔高漠發的地址而去。本來吳清可以通過攝像頭監控那邊的情況,但是由於那民居地處郊區、靠近機場,荒涼得很,並沒有攝像頭。

所以,現在眾人就只能期盼,宋陽曦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舉報了。

“將車就停在這裏吧,”齊修誠看了看四周,“車太顯眼了,一靠近就會被發現,這裏是進出的地方,你就留在這。”

齊修誠將配槍取了出來,又取了把軍刀塞顏白安手裏,“如果你看到人跑出來,就按喇叭,把門窗都關好,別下車。”

“好,”顏白安答應下來。

等看到齊修誠的身影慢慢的摸進去那處矮樓,她才發現自己握著刀的手都是汗,呼吸也急促了兩分。

果然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,以為能遇到罪犯還面色不改的,結果這人還沒見到,就開始有點慌了。

可是一想到,只要抓到這個人,這起案子就破了,司諾也安全了。她又覺得自己找到了些力氣,也不那麽怕了。

等了兩分鐘,似乎沒什麽動靜,顏白安剛要放松一下,靠在座椅上,就看到一個黑色人影從小樓後面溜了出來。

他戴著黑色的鴨舌帽、白色口罩,背著個黑色書包,手裏似乎還拿著把刀,急急匆匆的就往外跑。

嘟嘟嘟——嘟嘟嘟——

顏白安頓時像是被攥緊心臟一般,立即按下了汽車喇叭。

聲音驟然響起的那一刻,她自己被嚇了一跳,而那黑衣男人也嚇了一跳,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朝她的方向射過來。

明明距離還有很遠,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和眼神,但視線相撞的一刻,她還是心頭莫名一顫,忍不住往下縮了縮。

別過來,別過來。

齊修誠!你人在哪裏,快來,拿著你的槍過來幹掉他!

但好在,黑衣男人楞了一瞬以後,並沒有朝著她的方向過來,而是往路的另一頭跑,鉆到了一片林子裏。

接著,齊修誠快速從樓裏跑出來,他握著槍,站在樓前,左右掃視一圈,卻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,準備掏出手機,打電話問問顏白安。

但下一秒,他也不需要再問。

摩托車引擎轟鳴的聲音響了起來,在這荒涼的曠野格外清晰。宋陽曦戴著頭盔,騎車黑色摩托從林子裏像箭一樣射出來,卷起一片塵土。

齊修誠立即快跑過來上了車,“快追!”

顏白安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,開始追那輛摩托車。本來汽車的車速肯定強於摩托車,但是這裏的路並不是水泥瀝青,而是泥路,再加上路七拐八繞,一時間只能跟在摩托車屁股後頭,卻始終追不上。

“前面就要上大路了,”齊修誠蹙著眉。現在只有他們雙方對峙,至少不容易弄丟對象,但是如果上了公路,那就不好說了。

顏白安一咬牙,繼續加大油門追了上去。

摩托車和汽車一前一後都上了公路,好在現在地處偏僻,車不算多。而且上了公路以後,汽車的優勢更加明顯了。

齊修誠往後座看了看,伸手翻出來一袋包裝好的橘子,掂了掂,“直接截停,開到他前面急剎車,接下來交給我。”

顏白安咬了咬牙,“好。”

白色汽車一個提速壓在了摩托車前,迫使他不得不減速,這個時候,齊修誠提起這袋橘子就直接砸了過去。

宋陽曦的手臂被砸,明顯失了力道,摩托車一偏,摔倒在地。

呼——顏白安松了口氣,看來十拿九穩了。

齊修誠拿著槍下了車,朝著宋陽曦而去。

而躺在地上的宋陽曦立即滾爬了起來,他左右掃視一圈,就在顏白安以為他要沖上來搶小汽車的時候,他直接走到了路中間。

“啊——”顏白安下意識捂住嘴,這宋陽曦是不想活了嗎?

但接下來的事情,再次超出顏白安的預料。

一輛公交小巴車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而來,看到路中間突然冒出來的黑衣男人,司機使勁猛打方向盤。剎車的聲音格外尖刺,在路面上劃出一道黑乎乎的拖痕。

“不好!”齊修誠猛地上前去拉宋陽曦,但顯然已經晚了。

砰——

“啊——”

轟隆——

小巴車撞上了路邊的一顆榕樹。玻璃碎裂的聲音、乘客尖叫的聲音、車體扭曲的聲音,還有隱約什麽爆炸開的聲音。

“艹,”齊修誠直接一腳上前,踹向宋陽曦。

而宋陽曦也脫了頭盔,拿著它當武器,向著齊修誠砸過來。

“救命啊!”

“誰來救救我們!”

“啊,司機師傅暈過去了,車門打不開,怎麽辦!我們要被困死在這裏了!這車會爆炸嗎?!救命啊!”

小巴的最前排,安全氣囊彈出,被撞破的玻璃碎裂炸開,司機已經昏迷了過去,額頭有顯而易見的傷口正在流血,臉上還被刮出數道傷痕。

慌亂的乘客拍著車窗,有的正要拿著玻璃錘打破玻璃往下跳,有的正在打電話緊急求助,有的則是害怕的蜷縮在角落。

顏白安掃了眼正在扭打的兩個人,直接開門就下了車。

她自詡是武術館傳人,還吹噓自己有著當警察的夢想,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麽多人困在車中哭喊,而什麽都不做。

啪——嘩啦嘩啦——

第一個偏壯的男人從窗口跳了下來,看到顏白安跑過來,將錘子遞給她,“我來扶著他們,你幫忙把另一側的窗也敲了。”

“都別亂!”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開始喊話,“你們一個個下去,老人和孩子優先!你和我,去幫司機......”

而另一邊,齊修誠不敢開槍,有些被宋陽曦壓制住了。他的刀給了顏白安,沒了趁手的武器。

砰——齊修誠悶哼一聲,這是被宋陽曦一頭盔甩過來給砸的。

宋陽曦並不戀戰,躲開一腳就往摩托車那邊跑。而齊修誠的視線掃了掃小巴那邊,暗暗下了個決定。

他伸手拉住宋陽曦的書包,結果又是一頭盔迎面而來。他偏頭躲避的同時,快速的把一個黑色的小圓球扔到了他書包外層。

一陣摩托車的引擎轟鳴聲引起了顏白安的註意,她回過頭來才發現,宋陽曦竟然已經回到了摩托車上,快速駛離。

她張了張口,還沒來得及發問,就看到齊修誠跑了過來,加入了救援的隊伍。

看著他面色略有些發白,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,卻還強自撐著將車上的人又是抱又是扶的接下來,顏白安壓下了心底的疑問。

一個小時後,中心醫院。

乘客們大多都是輕傷,司機傷的稍重一些但也沒有性命之憂。顏白安和齊修誠也上了救護車跟過來,但高漠和其他人確認他們無虞以後,去了宋陽曦此前的落腳地搜尋,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。

“真的沒事?”護士小姐有些不放心的打量了一下顏白安。

“真沒事,我一沒打架、二沒遇到車禍,純救援,”顏白安起身,轉了一圈,還把手舉起來,表示自己好得很。

護士小姐點點頭,“那好。”她還有其他病人需要看護,也就沒再多檢查。

顏白安拉開簾子,探頭四處尋找。

這一處大廳裏有十來張床位,都是暫時安放剛入院的患者的。有的受了嚴重的外傷,接受醫生的診斷。有的則是吵吵嚷嚷,喊著醫生到哪去了。

她的視線掃了一圈,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齊修誠。他氣質出眾、身材頎長,只是靜靜的坐著,就足夠吸引眾人的目光了。

“真的不用,我自己來就好,”齊修誠推了推護士伸過來的手。

顏白安走近,“這是怎麽了?”

護士有些氣呼呼的,“這個人一點都不配合,明明背上有傷,我要給他上藥,死都不讓,”她指了指,“傷在這肩背上,他自己也沒法上藥啊。”

顏白安伸手,“把藥膏給我吧,他估計就是害羞。”

護士撇了撇嘴,她是醫護人員,還能輕薄了這人不成,將藥膏往顏白安手裏一塞,扭頭就走了。

顏白安把病床旁的簾子一拉,擡了擡下巴,“脫衣服吧,不然的話,我就把剛才那個護士又喊過來了。”

齊修誠有些頭疼,“小傷,就是被頭盔砸了一下,回去我自己.....”

顏白安一臉堅持,拿著藥膏雙手環胸看著他,“你該不會,怕我占你便宜吧?”

齊修誠無奈,嘆了口氣起身,慢條斯理的開始解扣子。

顏白安眼睛都瞪圓了,她還以為齊修誠會堅決不肯,然後把護士重新喊過來呢。不過,他這身材,是真的讓她有些......垂涎。

這肌肉線條,這富有光澤感的肌膚......還有腹部淺淺的傷疤。

顏白安想起了高漠說過的話,齊修誠之前也是去追兇犯,結果被捅了一刀,危在旦夕。想到這,她那些旖旎的心思都散了去,“你坐下來吧。”

她繞到齊修誠身後,按了按他肩背,“是這裏疼嗎?”

齊修誠悶聲不吭,點了點頭,“對,麻煩你了。”

顏白安擠了一些白色藥膏出來,在他的肩背上慢慢抹勻,直到冰涼的藥膏變得和他皮膚一樣溫熱。

正當她準備收起藥膏,卻看到齊修誠耳後頭發之中還有一道粉色的傷疤,她心口像是被什麽觸了一下,忍不住碰了碰。

“嗯?”齊修誠頗為敏感,起身轉了過來,三兩下將衣服扣上。

“啊,不好意思,”顏白安只是覺得,警察這個職業雖然看著光鮮帥氣,但實際上很苦很累。她從前想的似乎有些過於簡單了,“你之前經常受傷?”

齊修誠將手機拿過來,語氣平淡,“嗯,受傷都是家常便飯。”

顏白安一時也不知道怎麽接,只好垂下了眼眸。

“走吧,”齊修誠看了看時間,“我也該回警局了,看看高漠那邊的進度如何。這次我打車回去就行,你自己回去可以嗎?”

顏白安晃了晃腦袋,甩掉那些混亂的情緒,“嗯嗯,我可以。”

懷港,公良律師事務所。

“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,”牧熙遠暫停了手機中的音頻,“錄音筆和其他證據都已經移交給鄭叔叔了,他說今天晚上就找局長匯報。”

他口中的鄭叔叔名叫鄭正國,是當年負責連環殺人案的警察,也是當初到牧熙遠家裏,將他帶到警局和牧景同見面的那一位。

鄭正國一開始並不了解牧景同的為人,只看證據辦案,一手將牧景同送進了監獄,但多年下來,與牧熙遠多年的相處,對牧景同多年的觀察,也讓他漸漸改觀,開始調查是否有冤案的可能性。

“好,好,”耿堯還在消化這一股腦塞過來的信息,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立即重新修改訴狀,配合鄭警官那邊的工作,盡快為你父親爭取到無罪釋放。”

“好,我相信耿叔叔。”牧熙遠笑開,一雙星眸微微發亮。

這是耿堯這麽多年,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純然喜悅的笑,忍不住就紅了眼眶。

最開始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,耿堯還是初出茅廬的小律師。看了案件卷宗,聽了牧景同的陳述以後,他其實是不以為然的。

哪有殺人兇手臉上會寫著“罪犯”兩個字?性情溫和、與人為善、樂於助人、家庭和睦,這些通通都不能說明牧景同的無辜。

所以,哪怕當時還是少年的牧熙遠紅著眼眶、帶著哭腔拉著他的手,求他證明父親的清白,求他不要放棄,他還是默默的選擇了接受現實。

後來,牧熙遠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帶著一些案例和所謂證據來找到他,請求他再次提起上訴,而他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必然敗訴的殘酷事實。

他眼看著那青春洋溢、堅毅樂觀的少年,滿滿變得沈默寡言,像是一只離開群族的孤雁,獨自在自己的天空中飛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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